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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(2 / 2)


  “这批茶叶是搭着镖行走的,与别家的货一起,但是别家货出了些事,被官府查了,官府顺便把咱们的也扣下了。”

  “你去官府问了吗?”

  “问了,办案的是安县县令,我去走了好几趟,但官府的人说案子还在查,未水落石出之前,这批货没法放出来。可官府办案向来冗长繁琐,若要等查清案子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,可咱们的茶叶等不得,茶叶娇贵,放久了容易变味,尤其是早春的龙井。这批龙井别看只有几百斤,但若是流向市场,换成真金白银那也是好几万两的数额啊。”

  听他这么说,沈虞也急起来,问道:“咱们在长安的茶叶铺子有多少家?”

  “八家分铺。”

  其实沈虞也清楚,王掌柜之所以找到她这里,估计是想让裴義之出面帮忙。但她跟裴義之关系不怎么样,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忙,而是自己不想去求他。她看着嬷嬷,可徐嬷嬷眼里却是鼓励的眼神,很明显希望她去找裴義之。

  她有些烦躁,见掌柜一脸急切的模样,考虑了一会儿便说道:“这样,我先去铺子看看,那些官府文契都还在吧?”

  “在、在。”王掌柜赶紧回道。

  见东家小小年纪就能镇定自若的拿主意,心里也高兴,他为沈家做了一辈子的事,自然希望沈家重新站起来。

  “现在就去?”徐嬷嬷问道。

  “嗯,现在就去,王叔,你就在这等等我,我去换身衣裳就来。”说完,沈虞就出了堂屋。

  天气燥热,沈虞坐在马车里不停扇风都热得出汗,她掀帘子看出去,街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,路边的酒肆茶楼皆门可罗雀,有的店小二干脆坐在门口打起盹来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马车停了下来。

  “小姐,咱们到了。”王掌柜说道。

  沈虞下马车一看,这是一个有三间门面的铺子,共两层,二楼做仓库,一楼卖些散货。

  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自家的铺子巡看,一时也觉得挺新鲜。王掌柜仔细给她介绍了铺子里卖了哪些货,价钱都是多少,毛利又有多少等等。

  沈虞听得也认真。

  “铺子里这些货卖完就所剩不多了,因此,急需将安县扣的那批货拿回来,小姐,眼下你可有主意?”王掌柜又问道。

  沈虞清楚,王掌柜这是催着她做决定呢,她一路上也在犹豫要不要去找裴義之帮忙,也许这等小事对于他来说是举手之劳,可自己昨天才给他下了冷脸子,今日又去求他像怎么回事?

  她心里觉得别扭。

  想了想,说道:“王叔,这样吧,你先把那批货的文契交给我。”

  “好,好。”掌柜顿时高兴起来。

  佩秋拉了张椅子过来给她坐下,见斜对面有卖凉茶的,问道:“小姐喝凉茶吗?”

  沈虞顺着视线看去,见那家店铺门口写着个大大的茶字,门口一个大瓦缸,一个年轻的妇人,头发梳得齐齐整整,笑容满面的吆喝路过的客人喝凉茶。

  她点头道,“行,你去多买几份,王掌柜他们也喝些。”

  佩秋捏着荷包就出去了,可没过片刻,她瞥见佩秋飞快的从门口跑过,经过门口时还朝她这边挤眉弄眼,意思是让她藏起来。

  沈虞不知道怎么回事,赶紧站起身躲在门边,探头看了眼,发现佩秋后头追着一大群家丁,其中还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高瘦男子。

  她一眼就认出了,正是那日在街上被她踢了两脚的人,好像是什么成国公府的世子。

  没想到在这里撞上了,真是冤家路窄。

  她担心佩秋被他们追上,一人难以应付,于是拿起柜台上的帷帽,对店里的小厮说道:“就跟王掌柜说,文契送到府上去,我突然有事先走了。”随后立马也奔了出去。

  她紧紧跟在那群家丁后头,那些人只顾追佩秋倒是不曾发现她。她跟了许久,见这些家丁一直没追上,心里松了口气。佩秋体力好,经常跟着她到处跑都练出来了,又哪里是这些肥头大耳的家丁们能追上的?只见巷子尽头处,佩秋飞快爬上一颗枣树,随后利索的翻身越过围墙,不见了身影。

  沈虞放下心来,佩秋□□也是一绝,这下应该是能逃掉了。她正准备靠着墙角歇口气,哪知有人突然大喊起来,“世子爷,这里有人!”

  沈虞心里一咯噔,立马拔腿朝反方向跑去。

  “是她!快抓住她!”成国公世子率先追了上来。

  两拨人原本就跑了许久,双方都累得气喘吁吁,沈虞也是,但仍旧拼命往前跑,也不知哪是哪,看见巷子就穿进去。可她运气不好,不小心跑进了一个死胡同。

  面前横着一堵高墙,任何借力的东西都没有,就算想□□都无能为力。

  她转身,看到那些人缓缓朝她走来。

  成国公世子走在最前头,他满头大汗,发冠歪斜,昔日长安有名的玉面郎君,如今完全变了个样。

  “小娘皮,你跑啊?你倒是跑啊?”

  他气喘吁吁的寻了块石头坐下,抱怨得很,“娘的,小爷第一次见这么能跑的女人!”

  沈虞也累,靠着墙大口呼吸,心里打鼓,她双拳难敌四手,心里飞快想着主意,如何自救。

  “你到底是谁人?”他问,“连小爷也敢得罪,小爷向来不打女人,但你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踢了小爷两脚,让小爷成了长安城笑柄,这笔账怎么说都得好好算一算。”

  听他说不打女人,沈虞灵光一闪。仔细朝这人看去,此时他虽跑得有些狼狈,倒是没了那日醉酒后的浪荡模样,想来应该是还讲些道理的。

  对于“讲道理”这种事,沈虞颇有心得。既然他们人多势众,那么自己难免要先做小伏低一番。

  于是,她讪讪笑道:“世子,那日我也不是故意的,你看这样成不成?我给你赔礼道歉。”

  “嘁!”他不屑道:“道歉有何用?小爷不稀罕。”

  “那你想如何?”

  这时,他歇息够了站起身来,“好说,跟小爷走一趟。”

  沈虞心想,她刚才看走了眼,这人想必仍旧是个浪荡子,竟让想将她掳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