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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1 / 2)





  她想起卫旌笙看她时的眼神,仿佛在他看来,她不过是深埋在污秽泥垢里的蛆虫,不,或许连蛆虫都比不上,可下一刻,他看向霍妩的时候,却这么珍惜,仿佛她是个什么一触就碎的宝贝,他非得把她捧在掌心好生呵护着才好。

  她忍不住回头,此时她已走了一段距离,她只能看到卫旌笙低头与霍妩说着什么,然后一道走开。

  霍妩明明只到卫旌笙的肩膀,两人却总能并肩而行,无非是卫旌笙放慢了步伐适应她罢了。

  她想,霍妩啊霍妩,我可真羡慕你。

  小时候羡慕你有疼爱你的父母兄长,有尊贵的县主身份,无论我做什么都入不了太后与皇后的眼,可她们却把你当皇家的孩子一般疼爱,只要你在,我总要退后一步。

  如今我们都大了,你又有裕王在你身边如珠如宝地护着你,你自己都没在乎的事,他比你更在乎,连一两句流言都不愿叫你听见。

  那我呢?她问自己,我有什么?

  这个问题在陈思璇脑海里方方出现,就被她果断地抛在脑后。

  她踏步而去,心道,总有一日,我会站在最高的地方,到那时,我再不用向任何人屈膝!

  卫旌笙与徐妧枫才开口说要与霍妩先走一步,徐妧枫就开始拼命地点头,巴不得霍妩能赶紧把卫旌笙带走。

  妧枫是有多怕她七哥……霍妩歪着头看他,卫旌笙离得她极近,耀眼的阳光下,她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一根根细小的绒毛。

  七哥真是好看,她心想,别说七哥是最好说话的人,就冲他生得这么好看,我也,也……

  “想什么呢?”她的目光太过炽热,叫卫旌笙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也难。

  “想七哥好看!”霍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,话出口时,她才觉得不好,登时把头转了回去,左看右看的,就是不看他。

  卫旌笙摸摸自己的脸皮,得,看来小姑娘是真喜欢他这张皮相。

  他扬眉一笑,故意上前两步,贴着霍妩走,霍妩避不过,气呼呼地道:“七哥老挤我做什么,这条路这么大,你走哪儿不行呀?”

  他带她走的是条山荫小道,一颗颗故事长得老高,根系盘叠交错,连枝叶都缠在一起,路上开满了山花,春意盎然,置身其中,只觉神清气爽。

  这条路其实说不上宽广,只是单就他们两个人,就算横着走,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了。

  卫旌笙面不改色地道:“我怕树上有虫掉下来。”

  霍妩狐疑道:“少骗人了,我才不信你怕虫子。”

  呀呀呀,小姑娘长大了,没以前好骗了呀,卫旌笙不答,仍凑过去,霍妩虽然嘴上说着不信,到底没有继续避着他走。

  “继续说说呗。”卫旌笙仗着腿长,慢悠悠地挨着她走。

  霍妩瞪了他一眼:“说什么?”

  “说……”卫旌笙忽地把脸凑近,霍妩猝不及防,看卫旌笙离她忽然近在咫尺,自她年关时来了葵水,便算是大姑娘了,连兄长都不会再像幼时离得她极近,趁她不备忽然把她举起来抱住转圈圈。卫旌笙这一出,叫她不自在极了。

  “可是你说我长得好看的,那你说说,我是个怎么好看法,嗯?”卫旌笙对着她笑了一下,霍妩的耳根蹭得红了起来。

  她猛地拿手捂住脸,躬下身飞也似地跑开,卫旌笙听见她边跑边碎碎念:“太作孽了吧,我七哥铁定是山里修行成精的千年公狐狸没跑啦!”

  卫旌笙笑弯了眼眉,他高声道:“阿妩,跑慢些,同手同脚的也不怕摔了。”

  前边的身影一顿,随及,少女用更响的嗓门儿冲他吼道:“闭嘴吧七哥!不说话又不会变成哑巴!我才不会摔倒!”

  她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,惊了满树鸟雀,雀鸟们成群的飞出来,在湛蓝的天空中排成一列,悠闲地朝更远的地方飞去。

  另一边,陈纵推门走进屋内,他回身关门的功夫,就听见一个女声道:“兄长今日在马场上好威风,思璇可真为兄长骄傲。”

  陈纵蹙眉,他坐到桌边,陈思璇正坐在那儿,撑手抵着下巴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小剧场:鸟a:这两个愚蠢的人类再说什么?

  鸟b:大概是那个母的在夸那个公的好看吧

  鸟c:啊,哪里好看了,他连个毛都没有,就头顶上那一撮,个秃毛的有什么好看的?

  鸟a:就是就是,眼神不好吧

  霍妩:七哥你说,这些小鸟叽叽喳喳的,会在说什么呢

  卫旌笙一摸下巴:啊,大概也在夸我好看吧

  霍妩:卫旌笙这件事你是过不去了是吗

  鸟abc:此人多半有病……

  生理期真的太痛苦了,愿世界没有姨妈痛,我磕了两颗止痛药才有力气爬起来把剩下的写完,有哪里不通的明天再改改

  希望看文的小可爱里没有和我同病相怜的人,啾咪

  以及,求收藏求评论嗷嗷嗷

  第30章 归家

  陈纵记得父亲以前常说, 好男儿当志在天下, 不该被囚在一方土地中。于是,他十二岁时一柄长剑, 一个简单的行囊,就随师父离开了岭南,一路游走四海,师父教他武艺,教他学问, 教他为人之道。

  仗剑走四方,天涯一杯酒。这几年,虽无锦衣玉食,陈纵却觉得快活无匹,他几乎忘了自己是陈氏这一代家主亲子,他生来背负的东西烙印在骨子里,如附骨之蛆,他无论身在何方, 总要回到他生命的原点。

  只是他没想到,把他带回岭南的,会是他母亲病重的消息。

  陈纵不眠不休快马加鞭地赶回去,陈思璇已经接到消息在门前等他,见他匆匆下马狂奔而来,她低眉顺眼地叫了他一声“兄长”。

  就像她现在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