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70节(1 / 2)





  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,他只觉得头晕脑胀,胸口闷得发疼,不知不觉竟跟着晕了过去。

  三娘活下来了,不止如此,她的容貌在这一夜之间……竟平添了几分娇艳。

  三娘大喜,身子大好之后登门连声道谢,同时拐弯抹角地打探那夜究竟给她服的是什么神药。杜垒生闭口不谈,实则暗暗心惊地开始研究父亲留下的数本炼丹笔记。

  竟然是真的?

  父亲难道真的成功了?

  他特意到人迹罕至的郊区租了一间小屋,按着父亲的札记练习实验,不过一个月后,三娘再次找上门来,眼中光芒闪动,竟是又来向他求丹。

  他见三娘这段时日的好颜色褪去,原来这丹药还有时限?他便燃起香炉,再次将丹药给了她……

  重归大戏班的三娘,最终毫无预警地,猝死在了戏台上。

  这是第一个死于不老药的祭品。

  父亲走的太快,对于不老药,他没有留下任何嘱咐,杜垒生只得自行摸索。

  一开始他以为三娘是意外过世,虽然这段时间他精神好得出气,也自觉是因为年轻。

  然而当第二个猝死者出现之时,他震骇地盯着父亲留下的最后一颗不老药,又看向正在丹炉中翻腾的新药,朦胧地意识到杜家究竟炼出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  杜家为皇帝而炼的不老药,并不是给皇帝吃的,而是让那些为皇帝奉献精气的祭品服下的。

  银碳则是催化剂,将药效催发出来,供取皇帝在一旁吸食、精气。

  实则就是提前透支身体的精气,虽然会像被催开的花朵一般短暂令人焕发神采,然而精气被透支的下场就是折寿。黄三娘原本就已经伤及根本,被不老药这样强制催发,才会在服下第二丸药后不久便暴毙当场。

  “如今的不老药是我这些年改良过的,如果只服用三次,并不会损及命脉,或许依然会短寿,但好好调理,于生活无碍。”杜先生自嘲地一笑,“不过我也是伪善,知错犯错,这么做只是求个心安罢了……天网恢恢,我早就料到会有今日,这是我应得的惩罚。”

  鉴真按了按杜先生手机上闪烁的微信,“还有一个人也要接受惩罚。”

  杜先生收到的讯息上只有一句话:

  【师父,他们又来馆内问话,你现在还好吗?】

  老陈打开手机,一周了,杜先生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。

  他眼眉微微舒展开来,看来他的藏身之地终于是被警方找到了,嘴角的笑容尚来不及扬起,胸腹的剧痛令他煞白了脸,抓起柜台上的药塞入口中……

  不能再拖了,他望向名册,今晚他必须要找到新的祭品。

  夜幕在渴望中一寸寸降临,老陈换上了杜先生惯穿的西服,两人身形相似,从背后望去真伪莫辨,他对镜整理好领带,拉开门——

  “yooo!好巧啊,你要出门吗?”早已等在门口的无欢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。

  “最开始会怀疑陈伯,也是因为他的言行……令人觉得有些微妙的违和。”鉴真道,“虽然表面上处处维护你,但在细微末节,却又不停暗示你身上另有隐情。杜先生在平通镇见到我的时候,就该知道是他引我们过去找你。”

  “是啊,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了。”杜先生被没收手机,困在这里等待进一步消息已有一周。原本他心中就隐隐怀疑是老陈,鉴真的出现,不过是证实这一点,“还有呢,只是因为这样就觉得可疑吗?”

  “还有时间。”鉴真收到特别行动组已经收网的消息,索性爽快地坦白道,“陈伯供述的出诊时间,都在那些女孩死亡的前三天内,卡得太及时了。我曾经问过余冰,每次药效能持续多久,她告诉我,周期至少一个月。也就是说并不一定非要在那几天下手,与我而言,杜先生更像是被故意引导在那个时间段出现。”鉴真摸了摸下巴,“相比杜先生,每月负责馆内采买的陈伯,有更多的下手机会。”

  杜先生赞赏地拍了拍手,“苏小姐很聪明呀。”

  鉴真最喜欢别人夸她,虽然偷偷翘起尾巴,面上还是力持严肃地道,“还有一点,陈伯是不是身怀口技?能模仿别人的声音。”

  杜先生怔忡了下,这次是真的赞叹了,他缓缓点头,“你猜对了,当年他就是从戏班子里逃出来,遇见了我。”

  老陈原名陈筠,在戏班子里专司学舌,能将男女老幼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,杜垒生捡到他时,他才十三岁。

  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幼小的他早已尝遍世间人暖,他不愿再回戏班子,一门心思地要跟着他。

  杜垒生看着这个跪在他脚下苦苦哀求的孩子,瘦得骨棱支出,身形连十岁的孩童还不如,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,便收他为徒。

  为了掩饰身份,也为了守着与嬛君的约定,每隔十年,杜垒生都会另寻住址。

  陈筠虽然年幼,却极会看人脸色,做事机敏伶俐,跟着他的时日长了,虽然隐隐约约察觉到他身上的秘密,却毫不惧怕,反而常常会替他遮掩……

  就这样年复一年,陈筠渐渐长大,成为了对杜垒生最忠心的人。

  他在杜垒生的口中,从最初的弟子、平辈……到最后变成了老陈。

  “会猜到这一点,恰恰也正是因为你。”鉴真晃了晃没收来的手机,“在你不见踪影那天,无虑提过,他曾在傍晚听见你与老陈的交谈声,然而入夜后你竟离奇消失,录音与真人对话是有差距的,他发誓在这段期间绝没有见到任何人离开过六御养神馆,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:要么,就是杜先生你身怀奇术;当然,这一周我已经确定了杜先生只是个普通人。要么,就是那个杜先生,是假冒的。

  养神馆内只有你们二人,剩下的便是管家了。如果是这样,就也能解释得通为何他能伪装成你,你们身形相似,他跟随了你这么多年,动作神、韵也极为熟悉,只要遮住脸,用你的声音引那些女孩到昏暗之地见面,她们很难分辨出来。”

  杜先生垂下眼,他按着眉心,修长的手指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,半晌,他道,“他,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
  “我,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老陈不卑不亢,平视眼前的两人。

  “你得了胃癌,不是吗?”无虑有礼地将病历表推到他面前,其中有这几个月来,他的就医记录。

  老陈瞬间变了脸色。

  “搜查那天我在陈伯的屋里看见了一盒开了封的药:替吉奥胶囊,我记住名字回去后搜索了一下,是抗癌药剂。”也因此,原本就觉得陈伯可疑的她与特别行动组的同伴们商量好,在平通镇找到杜先生后,特意没收了他的手机又困住他一周时间。

  这一周,她真正想困的人,不是杜先生,而是陈伯。

  如果凶手是陈伯的话,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六御养神馆,这个当头,他不敢再对其他人下手,为了抑制病症不再恶化,他必须去医院拿药。

  特别行动组也能借此机会,在这一周之内专门调查陈伯近一年来的所有讯息,尤其是关于他的各项病例,从最初发现癌症,前往就医,而后突然有数月就医频率大幅度降低,这个时间点,也是年轻女性猝死事件的开端到爆发期,但从被严密看顾的本月起,陈伯突然又恢复了就医。

  “如果不是陈伯下手,那么过去数月,没有依靠药物治疗的他是靠什么控制病情?”